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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全职高手]殿上人[叶蓝]

 #2017蓝河生日快乐

#叶蓝96连弹计划
#08:30

 

❀架空向,制度礼仪不可严考,换个风格,有些稚嫩,欢迎指点

❀百家:稗官×落魄贵族

❀ooc属于我

 

文:清长于野


 

“今日无事。”

——路易十六,1789年7月14日,于日记写道

 

 

嘘——我与你说:

宫中难行寸步路,殿外大步似流星。

 

京城里,传得最多的不是礼乐簪缨之族那一缕一缕,若隐若现的风流情韵,不是文臣武将的暗斗明争。

事实是,人就是性喜虎山行。

龙榻上那人忌讳什么,说不得什么,下面却要偏议着什么,点评着什么。

从前定国大将军魏琛山羊胡有几颗痣,到九品芝麻官的小公子今年适逢本命年订做了十来双红暑袜。

没有一个能躲过人民的法耳。

这就导致了小道消息从不带停的。

当然,那八卦传得多远,文字狱的分店就能开多远。

布衣草芥们用生命在证明: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,封了我这一个ip,还有千千万万个水军,文字狱分店的速度,比不上人们的嘴速,后也也只好不了了之。

百姓里也有清明得很的,生骂这些人吃饱了撑的,狗仔们无一不嗅了嗅鼻子,没一个正经:虽说饱暖思淫欲,荒淫无道太失德性,不如凑点嘴碎,意淫意淫,就算罚起来,也是发落从轻。

 

蓝河是最爱听这些坊间的私房话,虽说一句话里,七分假,还有三分全靠自己辨识,但好歹都是个“真心话”,比不得身边常听的那些浮夸。

“金銮兄弟并蒂开,自打那谁登基后,剩下六个唯独一个没有好下落。”

“你这说的是葫芦娃吧……”

“shut up,”那人阖眼轻咳:“虚词,虚词,代指多。”

传闻,宫中有一位王爷,是先帝南巡之时得到的喜缘,先帝便是宠爱有加。常说,南方出才,北方出将,这位王爷倒好,南北结合,日月合璧,打小起便是文思泉涌,武谋滔天,天生的拔萃准候补,可惜求胜心不强,在如今皇帝移驾金銮后,他便主动请辞远离了朝政,居安偏殿,不过问庭掖,不漫言朝野。

若不是身在宫中,倒与一墙之外的人们无异。

“那王爷乐得清闲自在,唯有玉帝老爷才知道他到底如何作想。”那人言辞飘浮,急忙忙地喝了口茶。

茶铺前人云攒动,流水客人来来往往,蓝河便是其一,出行数次,倒是第一次成了别人话题里的男主角,先不说故事里如何风轻云淡,潇洒如他,蓝河其实挺乐意的,唯独让他有些羞涩的,是怕这话传到那人耳里。

那人是走街串巷的常客,常年握着一只狼毫,携着一卷册子,交谈几句就落下几笔。蓝河是知晓民间有游走的说书先生的,所以两人十分投好:他对宫外之事喜闻乐见,那人也言谈自若,十分好交识。

两颗萝卜青菜便对上了眼。

每月仅有一次出游机会的蓝河,便次次寻他而来。

 

果不其然,要想寻那人,兴水茶铺必得。

蓝河刚闻到茶香的生涩,那夸夸其谈的对话却飞入耳畔。

“蓝溪阁!蓝溪阁你认得吧!那当家的喻黄二位我可熟得很!他俩同穿过几条裤衩我可都知晓!”

“啧,我比较想知道您为啥一天总瞅着别人内裤……”

“哎老叶你是不是讨打!”坐在那人身前的男子桌子一拍,看似气急败坏,:“辱我清白,士可杀,不可辱!”

说着转身就离去,只留给世界一个模糊的背影。

还顺便带走了盘中的几个馒头。

“不争口气,也要争口包子。”

那人倒没生气,只是笑了笑,便着了天边的阴色在册中添上几笔。

“蓝兄倒是爱听我笑话。”那人笔尖未离,目光还如炬地注视着册子,却不知何时早已注意到了蓝河的到来。

蓝河见行迹败露,连忙现个身:“哈哈哈,叶兄好眼力好眼力。”

落座在叶公子旁边的时候,蓝河还能感到前面那人留下的余温,在这隆冬时节倍感人间温暖。

“我们见一面好像总要隔个千秋万载,这牛郎织女恐怕都要膝下满堂了。”那人抬头,笑容客气得很。

蓝河听得哭笑不得,这出宫次数,也不是他定的,他也奈何不了,只好言歉:“抱歉抱歉,还不是家中事务较多,出行不便。”

叶公子本就不是刻意刁难,他放下毛笔,握起茶壶又满上一杯:“这次出游又奔到什么传奇,和我讲一讲?”

这话一落,蓝河的脸就囧了起来:“现在的八卦要人命,小道流传不带核实真实性,说强硬点就把你塑造成霸道总裁,看人无忧无虑就说是性冷淡。”

蓝河的吐槽让叶公子一愣,毕竟与蓝河每次相逢,其都冷静,鲜少有失失态之时:“这,莫不是听到些什么?”

“其实也没什么,就最近传得一个宫中消息太不靠谱。”仔细想想,那个说话从不落地的小百姓,只不过把他描绘成了无欲无求,脱离红尘,好像也没什么太过分。

“那宫中小王爷?”叶公子兴趣突起。

连叶兄都知道了,蓝河心里苦。

毕竟,他的身份还无人可知。他的形象从神秘变成了人们口中的无求无欲。

“正是。”

“呵呵,别放心上,坊间就是这样,多半是道听途说,十句话里七分假只为图个乐,剩下三分就当长见识罢。”叶公子歪了歪头:you know?

蓝河这就很气了:“现在舆论太可怕,外面传得和真相里的都是两码子事,当事人不来亲耳辩个真假,怕是到死都要背个莫须有的名啊。”

蓝河话音刚落,叶公子的笔触略微一顿,他定睛一会,然后转向了蓝河。蓝河被看得发怵,他收了收声,连忙一个问题寻求认同感:“我说的挺对吧?叶……”

这时蓝河才意识到,认识数月,竟连对方的名姓未曾全部知晓。

“你叫啥?”

只知是一个草食系的草世木公子。

 

贰.

 

高处不胜寒,这话倒不是说说而已。

偏处高筑,虽比不得皇帝的寝宫堂皇,却在这海拔上高出了龙殿三四个小土坡。

难怪这皇帝不同往矣,不信居高的迷,独尊什么的才不重要,暖了身体才是第一。这好,可怜了下面的王爷,最是蓝河为懊恼,冷得在院里直跺脚,一场恰恰就差一个伴了。

楼阁上雕梁画栋,实则洞若凉亭,

轩宇中人迹纷至,实则步履薄冰。

老鸦凄零,花叶残败,硕大院子,只剩蓝河一人,无聊就无聊,凄清就凄清,反正这些许年,他还不是过了,反正剩下的日子,他还不是要这样迎了。

罢了罢了。挥了挥袖的蓝河,连忙把手抽回,藏于身旁小公公的腋下,冻得那人浑身一颤。

这是次带有味道的取暖。

“王爷,有礼至。”冷风凄凉,这句话突然而至,让蓝河心里一惊,这难得有人光临的殿,还有人想在这搞腐败?

“是何?”蓝河远远问。黄赌毒贿赂,一个沾不得,横览古今,英雄狗熊哪个能完全躲得过美人与千金。

“看似华服一件,倒是无甚灼人眼目之处。”

“拿予我。”

一件素朴无华的袄子呈在眼前,无十二章纹的序列先后,无天工与色彩的浓重和热烈,朴素得很,洁净得很。

“这……忒朴素了吧。”小公公眉头一皱,这贿赂实在不走心。

蓝河却不以为是,倒觉得手中蓦地沉甸了几分心意,抛却了几分心计,命令旁人收拾好,他转身回到了那送礼的小公公面前。

“是何人给予?”

“倒不知,是宫中之人转交,只道:生辰贺吉。”

这话一落,蓝河豁然开朗,原来是生日礼物,只不过稍微来得有点早,就提前了一两个月吧。

“难得有人挂念在心。”蓝河暗暗感叹。这知己难逢一二,宫廷难离寸步,四面楚歌虽算不上,但也的确是个左右无援的困境。

厚礼刚收,宫外却传来一阵且歌且笑,蓝河顺其自然地神游过去,察觉后院花丛深处立了一个身影,他折下满园冬色,又转过身来,拿起一笔为眼前的红尘添上句读与注解。

看清了,蓝河看清了。左看,右看,上下左右360°无死角地看,那人正是他每月一见的萍水客。

那日名字未问完,就被小公公急忙忙地唤回了宫,兴未尽而不得不返。

他早就该想到,前有司马太史公证史寻访,补史修志,今有我叶公走街访巷,将口耳相传也记录在册。

“叶大人!”蓝河夺门而出,向那人唤去。打知他是宫中人,蓝河也就少了掩掩藏藏,更顾不上那宫外忙人假“蓝河”正是这偏殿无忧的真王爷许博远。

那人瞧了过来,面容端正,神色凝然,多了一丝风雅,少了一丝江湖韵味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蓝河躬身。对面那人却也并不慌张,打量了蓝河身边之人,便大致知晓了身份,也躬身行了礼:“不敢,六王爷客气了。倏忽而至,是臣唐突在先。”

叶公子的客气,让蓝河实在感到疏远,这宫中就是如此,再亲近之人也要被这礼砢碜几分。

知晓宫中规矩多,蓝河心知肚明便不再让其难堪,只好小劝一二,说了句日后再相访。

看着叶公子逐渐消失在冬色里,蓝河的目光才稍微有些闪烁,他将小公公唤来,只道:“这位大人可是?”

“是新任史官叶秋大人。”

新任史官。蓝河的心瞬间紧了一会。修志录史之人,与其心中猜想无二,但得到确认的答案后,蓝河如何都有些难以接受。

那可是殿上人。

那可是九五至尊信得过的人才可担当的职位,非有改朝换代,不可易者。

那个用狼毫写下一段江湖与春秋的人,也曾在庙堂中立于万人之上,记录大半本江山。

原来是殿上人。

 

门外笑语盈盈,或横槊赋诗,或当歌对酒,无不江山好儿郎的气概。

这才知,这匆匆的人,皆是皇上的游赏一行。

 

 

 

后来。

蓝河便开始期待后院园中的一个身影。

那个在宫外结识的友人

他开始频繁走出殿外,在那被摘下的好景冬日里期待着。

 

“六王爷。”

站在园中的蓝河被身后一人轻声一唤,他转身便见熟悉的笑容。

叶秋的请安十分洒脱,规矩算得上,却自成一派,蓝河立刻明了,这人是没有随行,脱下了那日君君臣臣的皮相。

“叶大人,今日游园,可需结伴而行?”蓝河道。

“若有朋辈同行,当为喜气。”叶秋反不推辞。

二人对视一笑,互相明了,便结了伴,同了个半路游园的行。

“倒是没想到叶大人,大家都言,立一家之言的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权宦,倒是您亲自走街访巷,口耳传录呀。”

叶秋一听,笑道:“说不得是立一家之言,我只听百家之口。”

那话里带着一点戏谑。

“百家之口,说得容易,那是西方的口径,我们碰不得,摸不得,我先不说,何谈你们。”

“那我问一句,天下这么多路,总要行一条,你行哪条?小路?大道?”叶秋敛了嘴边喜色。

“我啊……”蓝河45°仰首沉思,“不行霸道。”

“霸道?”

“呵呵。”蓝河不言反笑,这么多年的皇室作风,他看在眼里,皇兄的派势,他也看在眼里,他不能多言,亦不能多劝。

如果让他走一条,必定是前人不曾走过的那一条。

“可霸道,”叶修的面色立即冷了下来,“天上之人行了这条,地上之人谁行得,不只有一条独木桥?”

“不对,不止天上人,即便是身前的人,但行霸道者,哪有余径给你我?”

“你有选择吗?没有。”

蓝河不语。

蓝河无话可说。他没得选,他远离朝政,却仍如履薄冰,他在宫中偏处,却还是小心翼翼。

他不得不承认,他也必须得承认。

“如今这桥,也不稳了。”走在蓝河前面的那人宛如一个看透世间的神,他着金光,斩虚妄,仅凭一支狼毫就能走帝乡。

叶修这话想开了两人话匣,断了二人间的所有顾虑,两人在园中对酒畅谈,快哉乐哉。

酒兴过半,蓝河面色红润,他掷了酒盏,端起壶嘴满满灌上:“叶大人,那日宫中一见,与宫外气质辨若二人呐。”

叶修的神色看似迷离,眼神却依然清醒,他躺在了草地之上,道:“王爷说笑,那日宫外你的言辞以让我明白您的身份,但是你却没有发现,初见是我,再见可不是我。”

“这话怎解?”一句糊涂语,醒了蓝河的神,他挑了挑眉,疑道。

“因为啊,臣不为一人立言,也不为这‘盛世’修志呀。”

“因为啊,臣本躬耕于南阳,苟全性命于乱世,不求闻达于诸侯呀。”

“因为啊,我非王谢堂前燕,原本飞自百姓家呀。”

“因为啊,我是叶修呀。”

 

 

叁.

 

“王爷,王爷!圣上来了!”叶蓝二人园中欢聚好不尽兴,这小公公乱闯宴中,一句话就扫了整院的雅兴。

“看来,不是时候,我先退了罢。”叶修整了整衣袖,脸上的红云还清晰可见,等不得蓝河的回应,便独自离了去。

蓝河知这叶修随性,便也不在意,拍了拍脸颊,整了整衣裳匆匆去迎了架。

皇帝从长廊而进,刚一踏入门中,便闻得一股酒气,他是明白的,这六弟平日里真的是无心干政,索性做了个纨绔子弟。

“六弟。”

“皇兄。”蓝河行了君臣之礼。

“看来你的日子过得很洒脱呀。”皮笑肉不笑,这已成为皇家最擅长的把戏。

“哪有哪有,虚混度日,罪过罪过。”蓝河随笑应承。

“这挺好,朕刚好有一烦恼,六弟舒服过后,不如让朕将重任委托于你?”皇帝落座殿中正央,来意毫不遮掩,毫不逶迤与婉转。

蓝河知晓,这人平日里难得造访,即便是访,也是兴起游园,却不与他何干。

“朕知晓来月,便是你的生辰,思前想后了贺礼,倒不如予你一个妻来得更加实在。”

这话一出,蓝河如五雷轰顶,他只知这皇兄待他不厚不薄,虽允他每月出访游访一次,平日里却并不顾问他的生活。偶尔造访,不是生辰就是忌日。

今日倒好,来了一个折中:娶妻纳妾了。

蓝河自然是不悦的,他对皇帝并婉转:“臣弟无能,暂无娶妻之意。”

皇帝面不改色:“你知道的,娶妻绝非仅仅是字面上的娶妻。”

“我说过,舒服日子过够了,也该负你自己的重任了。”

蓝河的拳头握得紧紧的,却奈何伸不出他想反抗的一拳。他知晓,这皇兄怎会有无故的好事便宜了他,他偏居十来年,皇兄不是下了死令,无其允可,任何人不可随意登门造访。

“今四方战乱,朝政受害,和亲,自古到今不都是一条通往胜利的常路吗?你身在帝王家,也该有点觉悟了。”

蓝河冷笑,这皇兄,好事占尽,挥霍成性,且又冗员治政,殿上人云云,哪家公侯子弟不可收个义子随了去,偏要自家里,怕是惹不起文臣,伤不了武将,懦弱到极,便只好舍弃了自家兄弟。

“皇上信得过的那么多,倒是把我支远用了,我平时已将自己作平常人等,而到如今,这殿上人都三分亲,我九分血水,浓不过他们一分。”

一字一句,即是真心,又是劝解。

“如今强敌叩我国门,外皆武器,一个弱弱王臣,怎能了了八方野心。倒不如让我继续做个平常人,这等雍容华贵的事,自然有人抢着干。”

“你放肆!!!”皇帝暴怒,倏地一站,碰倒了炕上小案,惹得清冷宫中一顿乱响。

可生气归生气,但理却在那个理,皇帝不言,与蓝河对峙几分,便甩袖而去。

这一次,蓝河终于察觉到异常,这朝政的问题,不浅。

 

 

自那以后,

蓝河在再没有出过宫,似是皇上对其的惩罚。他一日又一日枯坐在偏殿。

他幻想叶修还在,大寒那日,与他烹雪雅集。

他幻想叶修还在,开春时日,掷酒盏千杯,唤歌姬琴师,假以歌舞升平的名义。

他幻想叶修还在,召男色女媚,大谈食色性也,用那三分才情,七分情欲,不过半月便赊了俗事债千万。


直到生日那日,三十六日已过,这宫中,这殿宇,好似已寥寥无几,再无人,管他的死活。

蓝河就那样睡了,睡在冰冷的石阶上,以天为被,以地为房,以风雪为伴。

 

“当当。”

那一日,好久没有被扣响的大门传来一阵清响。

可蓝河没有听见,他睡得深沉,睡得甜酣。只觉有人轻声而入,将其揽于怀中入了房。

在逐渐的回温中,蓝河感觉到了一丝清醒。

双目一睁,便是熟悉的卧房,烛火合着白日的光,照亮已无人看管的这里。叶修在案前磨着磨,整着挂在桌前的衣装。

那正是蓝河二月前收到的那一件。

“叶修?”蓝河道,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
“不得不来,非来不可。”听见蓝河的声音叶修停下了手中的墨,将那件衣裳拿了过来。

“快换上,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
蓝河的脏衣裳不知何时被褪了去,他整齐干净地躺在床上,似有人为他梳洗了一番。

看见叶修如此热忱,他便随了叶修的一举一动,看叶修为他更了衣,着了裳,修长的手指,划过了他的每一寸肌肤。

触碰比想象中更加让人向往。

“如今晌午,你不在正殿,怎么到我这来了,皇兄可让?”蓝河假作不经意地一问,实是打探现在的朝廷状况。

“自打我第一次将贺礼送至,到每次的出入,便没有一次得到了那人的许可。”

叶修抬头,意味深长地看着他:“今天是你的生辰,我想要你知道我是叶修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蓝河道。

“我不是那立一家之言的叶秋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你不知道。”

蓝河无言。叶修的神色宛若那日初见叶秋,那么凝重,那么端正,只是因为君臣相见的客气罢,而这叶修却有别意。

“走街访巷的,是小官,记得是稗官野史,记得是民间杂谈,记得是史书不愿多言的腐文时经,是百姓之口里充箱盈架的八卦啊。”

“如今,天变了,我的兄弟,也不在了,一家之姓不需要,要的只是百家之言啊。”

叶修的手未曾停止,他继续扣着蓝河的衣扣,为他整理衣领,待撩起衣袖,拉着他走到一面长镜之前。

那衣装,蓝河还未曾好好看过。

正是寻常百姓,最爱穿的衣裳。

 

那一刻,蓝河明白了。

这里,已经改朝换代,曾经的殿上人如今都作鸟兽散,谁还管什么修志立书,谁还管他这落魄王爷的死活啊。

那一刻,他明白了,笔锋太瘦了,撑不住欲坠的权力呀。唯有英雄的傲骨才撑得住万民的期待,挥斥方遒:

我要那个人的五官,能眼观四面耳听八方,佑我安邦。

我要那个人的文谋武略,豢臣养将,将此处造一片国富民安。

如果那个人不行,换个人就好了。

 

蓝河走到门前,刚准备推开门与窗,却回头瞅了瞅叶修,他正落笔写下什么。

“叶秋一心写史,毫无他心,即便如今无人,我也要替他继续他的责任。”


四十八年,殿上无人,金銮亦无人。

 

哪还有什么殿上人?哪还有什么九五圣上?如今都鸡飞蛋打,走得走,算得算,人们挂念的永远都是自己。

蓝河带着心中的明白推开了门,却见门外一片绚烂与夺目。

行走的军人与幸福的百姓,从宫外走到了殿上。

他懵懂地望去,肩上却搭上了一双有力的臂膀,那人站在身边,耳边还有人言:“叶司令,已经准备妥当了。”

殿上人啊,还在,只是也换了罢。

 

那一日,不寻常的一天里,

蓝河度过了寻常的一日。

 

肆.

 

史书载某段历史,称,

“某日,皇子出门,关门,再无皇子。”

 

—完—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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